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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 / 汪国真 生命就是一种探索的过程，人生是可以冒险的，你什么都可以尝试。人无完人，你可以有一些毛病和坏习惯，可以早恋，可以抽烟、喝酒，虽然我不赞成抽烟、喝酒，只要你不太过分，我不会干涉你。但做人要有底线，这个底线就是忠和孝，忠就是要忠于祖国，不能做对不起祖国的事情。孝就是要孝敬老人，孝敬父母。 父亲在一个家庭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，比如说，面对住房、买车、缴学费、赡养老人等问题的定夺，父亲扮演了一个主力的角色。父亲传递给儿子的是一种力量，是榜样的示范。 作为父亲，我只是希望孩子不要甘于平庸，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，没有必要太勉强自己，只要志向和爱好结合起来就很好，重要的是过程，不是结果。 对著名诗人汪国真的采访，是在一个茶馆里进行的。这位用诗影响着中国整整一代人的著名诗人，在谈到儿子汪黄任时很谦和，与以往我见过的很多父亲不同。 中国的传统讲严父慈母，但在整个采访中，汪国真让我看到的不是诗人，不是严父，而是一个平和、耐心、细致如同朋友般的慈父，让人不禁想起现在颇为流行的一个热词：“男闺密”。 别出心裁寓教于诗 “家庭是孩子的第一所学校，在这所学校里形成的意识，是很难在以后的生活中完全泯灭的。它潜藏在孩子心灵的最深处，有时候甚至是一种传承。” 汪国真并没有要求儿子一定要和他一样。当儿子选择去学市场经济时，他对儿子说：“你的人生道路是你自己选择的，只要你无悔无怨。诗人的儿子不一定也要写诗，做诗人”。 也许是汪国真和爱人在家里给孩子营造的文化氛围，汪黄任从小就喜欢阅读名著经典。上大学后，他开始迷恋上写小说，短短两年，他利用业余时间已经完成六七万字的写作。他的作品中会时不时地引用一两句父亲的诗。 “他在其中一篇小说的结尾，用了‘纵使有遗憾，一笑对青山’。但没有注明出处，我当时笑着调侃他，结果他说，老爸，您的诗全国人民都知道，还用署名吗？”汪黄任不仅在自己的小说中引用父亲的诗，还经常将父亲的诗当座右铭挂在嘴边，比如：有比脚更长的路，没有比人更高的山……既然选择了远方，便只顾风雨兼程……等等。 对儿子的教育，汪国真很多时候也采用诗的形式，他不会絮絮叨叨地讲大道理，他说诗歌比生硬的说教更有说服力。 儿子在小学时受大环境影响，喜欢追求名牌。有一次，儿子看上一双大品牌的运动鞋，闹着要让父亲给他买。看着儿子渴求的眼神，汪国真满足了他的愿望，儿子高兴了好几天。事后，汪国真告诉儿子，李嘉诚他即使不穿名牌，穿一身普通的衣服，人家也不会看轻他，有的人就是穿一身名牌，也不会被人高看一眼。只要穿着打扮得体，舒服就是最好的。 为了教育儿子，汪国真赋诗道：“这名牌，那名牌，何牌能胜自身就是名牌，这闪光，那闪光，何光能闪奋斗之光？” 后来儿子不再追求名牌，而是像父亲学习，穿着以简单舒适为宜。 在写作之外，汪国真下了很大功夫研习书法、绘画和作曲，书画创作领域也成就斐然。而在他的影响和熏陶下，儿子不仅喜欢音乐，对书法、绘画也十分感兴趣。有一次，儿子回家看到他在书桌前专注地挥毫泼墨，写字作画，突然提出想利用寒暑假的时间学习书法、绘画。汪国真很高兴，同时建议儿子，专注做好一件事，之后再考虑做第二件事情，如果同时做，做不好还有可能半途而废。 做人的底线不能逾越 汪国真告诉儿子：“生命就是一种探索的过程，人生是可以冒险的，你什么都可以尝试。人无完人，你可以有一些毛病和坏习惯，可以早恋，可以抽烟、喝酒，虽然我不赞成抽烟、喝酒，只要你不太过分，我不会干涉你。但做人要有底线，这个底线就是忠和孝，忠就是要忠于祖国，不能做对不起祖国的事情。孝就是要孝敬老人，孝敬父母。” 上中学时，汪黄任有一段时间在姥姥家住的城市里读书，和那个年龄的孩子一样，迷上了网络游戏，经常一打游戏就会忘了回家。汪国真知道此事之后，并没有严加指责，而是很平静地告诉儿子：“做人尤其是男人，首先就不能给别人添麻烦，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别人的感受，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。你知道姥姥有个习惯，每天晚上你不回家，她就不睡觉等着你，直到你回家为止。你夜不归宿是在给姥姥添麻烦，这是不孝。”从那以后，儿子虽然还是会去网吧玩游戏，但是到点他就会回家，不再通宵达旦地玩，因为他知道姥姥在等他。 儿子在15岁时开始初恋，约女同学逛公园，出去玩。当时汪国真并没像其他家长一样如临大敌，也没有告诉爱人。他认为，在一定程度上，早恋并不是一件坏事。那个年龄段的懵懂感情也是正常的，但是如何处理是关键。 一个用满腹华章，用诗歌感动世界的诗人父亲; 一个迎合现代潮流，追求新意的九零后儿子。完全不在一个频道的两个男人，却是一对“闺密”父子…… 他和儿子做了一次男人之间的谈话：“你这个年龄恋爱太早，这样会影响学习。现在时机不对，还是要以学业为重。另外，作为男人，如果有能力，谈恋爱不是太难的事情。”儿子说：“爸爸，你放心，我知道该怎么处理。” 后来，偶然一次他见过儿子曾经喜欢的那个女生，调侃说了句：“挺一样的啊”。读大学之后，儿子跟汪国真聊到这个女孩时说：“爸，我现在也觉得挺一样的，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年觉得她特别好。” 汪国真说至今他爱人并不知道这件事，这是他们爷俩的秘密。 汪国真从小就被母亲要求不许抽烟，但儿子进入大学之后，周围的同学基本都抽烟，他跟着也学会了。当发觉儿子在吞云吐雾的时候，汪国真没有直接批评，而是从经济上对他进行控制，每月就给他基本生活费。 父亲是值得崇拜的榜样 “父亲在一个家庭中扮演很重要的角色，比如说，面对住房、买车、缴学费、赡养老人等问题的定夺，父亲扮演了一个主力的角色。父亲传递给儿子的是一种力量，是榜样的示范。”谈到中国式父亲时汪国真说。 儿子上小学时知道父亲是诗人，但并不知道父亲的诗在文坛的影响力。有一天放学回家他突然对汪国真说：“老爸，我才知道您这么牛啊！我们老师都是您的忠实粉丝。我太崇拜你了，以后我跟着你混。” 仔细一问，汪国真才知道儿子学校里的老师看到他儿子的表格家长一栏写着“汪国真”时，很好奇。问他儿子：“汪黄任，你爸是做什么工作的？”，孩子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这么问，于是顽皮地逗老师说：“我爸是做小买卖的。” “那你爸写诗吗？”“犹如有时也写两首吧”。老师从侧面确认了他爸爸就是诗人汪国真之后，告诉汪黄任他爸爸的诗触及灵魂，他们这一代人是如何崇拜他。年纪尚小的汪黄任当时听不太懂，但从那时起他知道自己有个不寻常的父亲。 上中学后，汪黄任在中学课本里读到了父亲的诗，更加崇拜父亲了。因为崇拜，汪黄任便成了父亲的小尾巴。父亲到哪，他都想跟着，还对朋友们说，老爸是他的偶像，他是老爸的铁杆粉丝。“我老爸是见多识广的睿智男人，他不会絮絮叨叨的批评，或者要求我这样那样。我跟他聊自己的事，他会安静地听。” “在我们父子之间，儿子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时间比较多。他在精神层面上比较依赖我，他觉得别人不是很理解他，所以他就愿意与我聊。心情不好的时候，跟我聊聊就轻松多了。他现在在郑州读大学，他经常给我打电话，可能受他的影响吧，我现在会主动给我的父母打电话。” 谈到儿子的未来，汪国真说：“作为父亲，我只是希望孩子不要甘于平庸，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，没有必要太勉强自己，只要志向和爱好结合起来就很好，重要的是过程，不是结果。” |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