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妈妈,你们有被孩子的作文感动落泪过吗?或者,从中发觉一些你不知道的心思和情感?这些天,有一篇文章在教师圈里转得火热。围观的人都被触动、泪奔,然后反思。。。因为他们当中,很多人的身份,是父母。 文章的作者就是一个普通高中生,尽管他妈妈的身份有点点特殊,是杭州某知名中学的校长。这位平时的女强人和工作狂,此时却以母亲的身份,对所有的爸妈们说:陪伴真的很重要! 其实这篇文章,是校长妈妈在整理儿子作文时,翻出的旧文了,却依然看得满眼泪水。 儿子现在在杭二中念高二,按时间推算,他是在读初中时写下这篇文章的。 “陪伴真的很重要,而我已错过一段时期。当然给善于思考的孩子以空间,自省独处也很好!只是对于孩子来说,无论怎样的陪伴,都会有缺失的一角,都是成长过程中必须体验的一部分。”这位校长在发文时,配上了这样的感慨。 我有一间小房子,坐落在西湖边,背后便是山。三年前我还是一名小学生,系着红领巾,住在那间不大的小房子里。那是我的家,最美的地方。宝石山脚下,据说风水很好,不过生态着实不错。小区的院落中总有松鼠穿来跳去地在松枝间嬉戏着。细想起来那小院确实没有什么设计感,一条水泥路在一侧平等得分出若干支道,连接着一栋栋马赛克式的小楼。中间划拉开的是一块块长方形场地,填上土,种上树,任它花开花落。屋前有一棵枫杨树,估摸着有五六层高,繁茂的华盖,冬日遮风,夏日挡阳。就算是盛夏的阵雨也不能穿过它的枝叶层层。于是就有了树边晴、树外雨的奇异场景。水泥地上一湿一干、一暗一白,如同那两海无相融的海水一样泾渭分明。大树在接近地面的地方有个洞。不深,但里面亦是浑黑一片。树洞内,都是蚊子。成群结队的,黄昏时黑压压一片的飞出树外,绕着树边盘旋,也是叫人毛骨悚然。小时候的玩伴们一样都是绕着走,若是遇到胆大的,回家套上长衣长裤,一电蚊拍扫过去,便是一串如同放鞭炮一样的脆响,好不热闹!炎炎夏日,拎上一桶水到门外,手提一把水枪,与小朋友们你来我往,在一片水花中可以玩上一个下午,直至夕阳在山,浑身湿透才回家。我家住在一层,厨房的窗户正对着那玩耍的小院。当时邻里间都很熟悉,一个个邻居我都知道他们姓什么。当时爸爸没有现在那么忙,他会在家烧好饭,然后准时在在厨房的窗口喊我回家吃饭。站在院子里就能嗅到窗口飘出的饭菜的香味儿,虽见不到缕缕炊烟,但这香气已足以令人心醉。那时回家需要经过三扇门,一扇是整栋楼门的铁门,还有就是家前的一扇铁栅栏门和一扇木门。我还记得那栅栏门用的是一把铁制的十字型的钥匙,而那木门的是一把小巧的铜钥匙。不过我从来不需要自己带着那几把形态各异的金属物件。楼房的大门总是虚掩着,而家中的两扇门父母总会为我开好。一进门便能见到餐桌上摆满了菜食。那桌子不大,是一张堪坐四人的正方形桌子,贴着墙放。剩下的三个位置恰好够我们一家三口。桌子正上方便是一盏灯,没有美丽的水晶吊饰与云母石罩。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白色的玻璃圆盘附在上面,甚至连一点花纹都没有。简单而美丽,不是吗?那时妈妈没有现在那么忙,她总能在吃饭前赶回家。总可以和我一起故意对着爸爸烧得我们喜欢吃的菜大喊几句:猪食。然后我们开怀大笑。总可以在饭后坐在桌子前批改着带回家的卷子,我做着作业,老爸做着他喜欢的事,一家人其乐融融。客厅四壁上没有现在这样香槟色的印花墙纸,有的只是白色的石灰墙面。拿利器一划便会有一道长长的痕迹,掉落下白色的灰。电视机厚厚的,没有现在的薄如金纸。噢,对了,书桌上还有台古老的旧电脑。它有着灰白的机身与青色的屏幕。不过每次开机都要花上半小时的时间,然后在屏幕上显示出:您击败了全国0.5%的用户。小小的客厅。它很漂亮,不是吗? 那时的作业还没那么多,我总能在学校里完成大半,然后带着轻捷的身心回到我的房间里。我的房间被我塞的满满当当的。进门便有一面镜子。镜子上贴满了各式的贴纸,人站在前面只有个斑驳的影子。我有一张木制的书桌,桌上放满了爱看的书,虽然杂乱无章,但伸手可及!当时我们都很开心,即使居住在一处小小的简单的房子中。我们可以在晚饭后到断桥边散散步;可以在周末去看看那保俶塔;可以在闲来无事时一起去看一场电影或去享受一餐牛排。一切都很闲暇,似是在那都市中过着如同田园牧歌一样的生活。小小的房子中,我和父母的直线距离不会超过八米;小小的房子中,装着满当当的家具与用品;小小的房子中,挂着爸妈的结婚纪念照,那年的他们笑得多灿烂;小小的房子中充填着实与虚、物与情,像是个饱满的果实,拥挤而待放。山脚下的一楼,是阴冷的;我心中的房子,是温和的。 可是,我们搬家了。犹如一块镜子被打碎了似的,裂开而又重组,终究难以回到原先的样子。凹凸的石灰墙蒙上了一层香槟色的墙纸,墨绿色的窗布换成了一条湛金的帘幕。电视机又薄又阔,电灯上垂着闪闪发光的水晶坠。华美的欧式风格叫人耳目一新。可是那纱幕后又隐藏了谁的身影?我站在房间的落地窗前,抬头却找不到了那棵当时看似参天的大树,也找不到了一只松鼠的闪跃。是啊,十九层的窗外还有什么?除了那已被沾上了灰色墨痕的天空,就只有其它高高的楼房。我闭眼在床上一躺,还是无可避免的想起了那茂盛的华盖和那沁人心脾的绿。到底失去了什么,让我心生不安?父母亲的工作,都有了不错的发展,但是餐桌边却是再难觅到他们的身影——虽然这餐桌大了许多。爸妈各有各的事情,而我也有我的作业。我渐渐习惯于关上门缩在自己的房间里。一呆就是一整个晚上。我不愿意一个人坐在空寂的客厅,即使灯火通明。是什么让我感到害怕,龟缩在小小的一方天地?我愿意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,因为我一人足以将它充实。 家,应该是满当当的安全感。我现在连一个邻居都不认识了。每日匆匆出门,匆匆归来。顶多在电梯里遇见,却也连句寒暄都没有。只因我不知他是谁,他也不知我是谁。在这大大的房子里,我已是不知每一样东西在哪,或是是否有它存在?我犹如一个客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,举步维艰。我愿意一个人缩在自己的房间里,因为我纵是闭目也不会跌倒。家,应该是知至草木的熟悉感。我在迷茫什么,又知晓了什么?熟悉而安全的,就是家吗?那若我窝藏在有着厚厚木板的衣橱中又怎样?犹如还少了点什么,而又是最不可或缺的。门口的门铃响了,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。好吧。我知道那是什么。只要你们看着我便好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