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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肉包小朋友刚满4个半月，而我是焦虑型人格。 自己带娃超过24小时的话，就开始怎么看娃怎么觉得他不正常——比如怀疑他喘气声越来越粗，怀疑这孩子该不会是感冒了吧…… 在11月秋冬交替这种变化莫测的季节，老大感冒了满屋子咳嗽，我微微受传染，阿姨放假三天…… 请大家尽情想象一下我的焦虑。 别客气，大胆想，怎么想都不会超过实际情况。 最后，逼得我翻出了最狠的一副药——关于童年的回忆。 哦，对了，今天又是我，二肉包他妈，大J小D团队的一员，这是第二次跟大家见面啦! 我这副治愈“当妈焦虑”的狠药，也跟我的老板大J分享过，她说，这确实是闻所未闻——但也可能真有效果 ，所以，批准我跟大家分享一下。 来，狠药来了…… 我被卖掉三次的外婆 我外婆今年93周岁，今年是建国72周年，这段童年远在旧社会了。 外婆生在云南一座偏远但气候宜人的小村子里，祖婆婆(外婆的亲妈)先后生了10个孩子，最后只长大3个，外婆是老大。 10个只剩3个听起来就悲惨，但实际情况更悲惨点——祖婆婆躺在黑洞洞的炕上抽大烟，孩子生一个就扔一个在旁边，也不知道有几个躺着哭，几个屎尿糊满了炕，几个爬着摔下去，几个饿死，几个病死…… 实在没钱抽大烟了，就把我外婆卖掉。 第一次，在正月里卖给了县城一个刚添了孙子的地主家，伺候地主的儿媳妇做月子。冬天的夜里都得跪在冰冷的水井边打水洗尿布。有一夜，月亮很大，明晃晃的，坐月子的儿媳妇不知道为啥出了屋子，看见白莹莹的月亮下，我外婆小小的，白莹莹的胳膊…… 也许是当了妈的人，见不得孩子受苦，儿媳妇非让地主家把我外婆放了，卖身钱就不要了。 第二次，卖给一个得了麻风病的瘸子当媳妇，瘸子用个大筐把外婆背起来翻山越岭要回家，不知道翻过第几座山头的时候，我外婆骗他要尿尿，钻进树丛就跑了。 小女娃娃自己跌跌撞撞跑回家，瘸子竟然没找回来，又白得一份卖身钱。 第三次。 第三次外婆说她忘记了，也可能也不只是三次，反正她活着，还养大了另外活下来的一个弟弟一个妹妹。 ▲ 上世纪30年代云南某地的老照片，大约就是外婆童年的样子 祖婆婆大烟抽到解放后，活到89岁，最后几十年瘫痪在床上，外婆送了十几年饭以后，我小姨还接棒送了好多年。 我外婆并不觉得自己悲惨，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祖婆婆不好。 “生我的那个？她抽大烟”外婆就说这一句。 我外婆养大的弟妹，自己还生了5个孩子，我妈是老二。 我妈讨厌我外婆，怨恨她在全国人民都饿肚子的三年自然灾害期间，还变着法把家里的粮食给自己弟妹家送去…… “我和你大姨两个女孩子，从早到晚糊火柴盒帮家里挣钱，你外公工资一分不少的拿回家，但我好几年都穿不上一条内裤”我妈总是恨恨地说。 我问外婆，外婆回答：“她饿死了么?” 嗯，没饿死，没冻死，没病死，还上了大学当了医生。 我的孩子一个都没死，还要怎么当更好的妈——我猜外婆是这样想的，我觉得很有道理。 我专怼班主任的亲妈 我妈只有我一个女儿，但我觉得，有或没有差别不大。 我妈从来不会担心下班晚没人接孩子给做饭，我自己能回家，大院里谁家做饭我就会去问：“阿姨，我妈下班晚，我肚子饿了，能在你家吃饭么?” 我发烧生病，我妈带到卫生所开好五支针水，带我去打完第一支，剩下4支，我自己会每天带去卫生所找护士打上。 我妈最绝的技能是开家长会。 你们小时候害怕开家长会吧，尤其是老师点名批评了你，那回家就等着屁股开花——老师要是点名批评了我呢? 那就等着被我妈连怼俩小时吧。 小学班主任说我上课太爱“讲小话”影响同学上课，我妈说，这不稀罕，她幼儿园就被老师用胶布封住嘴罚站了，老师你也可以试试…… 初中班主任说我没个女孩儿的样子，班上男生被我揍了个遍，我妈说，这不是好事么，老师你以后哪个男生最皮不好管，你就让哪个男生跟她同桌……班主任还真就这么干了…… 高中班主任是物理老师，她说我语文历史政治成绩还过得去，物理化学也太差了，这说明学习能力太差，文科好背啊，理科那就难了……这位班主任算是捅了马蜂窝，被我妈指着鼻子教训：语文那才是一切学习的基础，语文好才是硬道理，再说我女儿高考本来就是考文科，浪费时间学你那些物理化学干什么…… 以上这些现场实况没有一句是我妈告诉我的，我妈开完家长会从来不找我说一句话，开了跟没开一样。 以上这些都是我同学的家长们带着看了场大热闹的兴奋，回家告诉我同学，然后我同学们再无比羡慕地告诉我的——“我妈要这样多好!太牛了!” 但我很清楚，我妈捍卫的不是她的“女儿”，而是“她的”女儿。 ▲ 1985年红嘴鸥第一次到昆明，也陪伴我度过了整个童年、青少年时代 高三开学那天，我爸找我谈话问：“你觉得你努努力，考个本科有希望么?”当时我父母已经离婚了，即使没离婚，我妈也不会对这种问题感兴趣。 我看了我爸一眼说，有。 我考上了本科，将将考过那年北大在云南招生的最低分数线(当然我敢没报北大);语文138错了前三道选择题，作文满分卷。 大院里被我蹭饭多年的邻居们纷纷祝贺：这孩子真不容易，爹妈啥都不管，人家孩子自己能考上重点大学。 我妈已经不住院儿里了，不然她可能真会在院里骂： 我让我女儿有吃有穿，除了上学什么都不用她干，还要怎么当更好的妈——我觉得很有道理。 微凉的治愈 我的回忆结束的时候，夜很深了，二肉包已经睡着了，他的呼吸声不均匀，偶尔带着鼻鼾，这是婴儿呼吸的正常情形，但我前半夜都在因为怀疑“他可能被哥哥传染了感冒”而焦虑。 所幸这个夜里，我想起了祖婆婆死去的7个孩子，想起了在冬夜里围着老井洗尿布的外婆，想起了我三令五申强调绝对不可能帮我带娃的亲妈(她在我结婚前就去世了，确实没这个机会)。 如果非要用那种“好妈妈”标准模板来对照，我亲妈、外婆估计都得不了高分。 然而，在她们闯过的那些或艰难、或枯燥的岁月里，她们身上都有一股“我要奋力而坚定的活成自己”的劲儿，“既然我当了妈妈就是最好的妈妈”的劲儿，一次又一次的治愈了我的各种“当妈焦虑”。 你看， “悲惨童年”也是可以治愈焦虑的，下次你要是带娃又带焦虑了，也可以回忆一下童年; 如果你的童年实在一点也不悲惨，那也没关系，我的、我妈的、我外婆和我祖婆婆的童年，都可以借给你。 你们就是最好的妈妈，不接受反驳，么么哒！ 大J叨叨叨 不知道大家看完这个故事后，是不是也和我一样，想起了很多妈妈或外婆的故事，团队里有个小伙伴看哭了，她说”只要一想到有妈妈在，就觉得一切都过得下去“ 我还想起了《请回答1988》里最让我感动的一句话：上帝不是无所不能的，所以他创造了母亲。 “我们的妈妈，那么普通，又那么神奇” ——很多事，当自己也成了妈妈，才开始懂，你的记忆中，也有关于母亲的故事吗?欢迎在评论区留言和我一起分享吧。 |
